“最后的渔猎部落”概念,最早来自于吉林省著名文化学者曹保明先生的著作《最后的渔猎部落》。
上世纪70年代,当时曹保明在吉林大学当教师,有一次他到吉林西都科尔沁做田野考察时发现了当地渔民冬季凿冰捕鱼的生活,他被这种生产生活深深地吸引,于是一头扎入生活深处,与渔把头一起住在网房子里生活,并通过田野笔记和阅读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把查干湖冬捕生产生活习俗内涵概括定位为“最后的渔猎部落”,并写出《最后的渔猎部落》初稿。
作品于上世纪90年代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一经问世,立刻引起当时文坛关注。2005年,此书与当代著名作家张贤亮、席慕蓉的著作一同获得了中国首届“徐霞客杯散文优秀作品奖”,后又获得吉林省政府长白山文艺奖优秀作品奖、中国民间文学山花奖优秀作品奖,并被译成英、韩、俄等多种文字在世界传播;中央电视台“跟着一本书走”栏目将这部书的“故事发生地”松原查干湖西山外屯”改成为“最后的渔猎部落”;连续31届渔猎文化节开幕式都在此举行;书中的主体内容“冬捕习俗”被选入中小学教辅教材,并于2012年出版了《最后的渔猎部落》的增选延伸本《冰湖腾鱼》,同时《冰湖腾鱼》成为“吉林八景”。近期,以《最后的渔猎部落》的延伸本《冰湖腾鱼》(同名好利宝)在全国曲艺文化大赛中再获大奖。
查干湖冬捕 来源/图虫创意
在全球化与同质化的浪潮中, 《最后的渔猎部落》以文字为网,打捞起即将沉入时间冰河的渔猎史诗。它记录和抢救的,不仅是“祭湖醒网”的仪轨、“猎杀不绝”的智慧,更是一个部落与自然共生的灵魂。它证明了最高级别的保护,是为活态文明建立一份“生命档案”,让后人在任何时代,都能触摸到其温热的脉搏。
这部书启示我们,传承与创新,是赋予古老基因以当代生命。这部书所记录的传统,并未止步于书页。它的成功,正是其文化基因在当代生产和生活的实践中“创造性破茧”。它完美诠释了:传承,不是复刻旧时光,而是让古老的种子在新时代的土壤中开花结果。文化产业的生命力,正源于这种对传统文化基因的解码、转译与再表达。
这部书昭示我们,活态流变,是文化不灭的根本法则。这部书的核心价值在于“活态”。它不是将文化送入博物馆的玻璃展柜,而是展示了如何让它在原生的土壤中继续生长——让渔把头的号子依然在真实的冰湖上响起,同时又能在艺术的殿堂里回响。这种“生产性保护”与“创新性发展”的融合,让文化成为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而非一潭止水。
《最后的渔猎部落》树立了文化产业发展的一个范式:从“资源”到“IP”的升华。
这本书及其衍生现象,为文化产发展提供了一个经典范式:深入挖掘独特的文化根脉(资源)→ 进行学术梳理与价值提炼(建档)→ 通过艺术形式实现现代转译(创新)→ 最终形成具有广泛影响力的文化品牌(IP)。这个过程,让查干湖从一片地理水域,升华为一个充满故事与魅力的文化符号,实现了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完美统一。
《最后的渔猎部落》是一部行动的哲学。它启示我们,最好的文化保护是发展,最有力的文化创新是回归。它为所有濒危的、独特的文明展示了一条可循的路径:唯有成为活着的、被需要的、能与时代对话的文明,才能真正地走向永恒。